ed旧谷

‘当下而已’

瞎写瞎写2[暂时不配拥有名字的文]

上接 @皎皎 ,姐妹我救场来晚了(?)

私设一堆堆,架的老空老空,单纯用来嗑cp!!!




[二]

“青衣?死了。”那疯婆子咿咿呀呀唱着招魂,唯独只有这一句清清楚楚。

从那天起,就如同蒸发,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。

戏班子算是倒了,班主和台柱子一齐被带走,青衣下落不明,苦命的女人一夜发狂,余下孤零零的稚嫩少年独自肩扛命运强加的苦难。有人叹,更多的人只是冷眼相看,引为谈资。在这时代里,不过是又多了一出家破人亡的悲剧而已。

然后动乱,战火,家国流离,山河四散。


有人在过道里疾步行走,背影一闪,被人让进门来。

“外头好声吵闹,不知多少牛鬼蛇神。来者入此,有何贵干?”她没看来人。

“本是飞蝶误入,无意扰您清净,牛鬼蛇神也无惧,容我上前去杀个干净。” 帽檐底下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,随后是低沉的念词。来人是哑了声答的。

“是你?”男人西装革履,对上暗号后,皱了皱眉,眼神里忽明忽暗。他没想到,代号“高宠”的,是眼前这个画着浓妆的名角衣青,水袖青衣,妖娆柔媚,一点也不像密电里简洁而干脆的精英。

然后是长时间寂静的对峙,男人比她高一个头,嘴角玩味,衣青挑眉,眼神发冷,涂满油彩的脸瓷白,衬得眼角凌厉。是了,在黑暗中游走的人自有一身的戾气,各自受了挑衅,猝不及防的就散了开来。

百乐门的小包间,暂时被改用为演员的休息化妆室,宽敞,豪华,是他人献上的谄媚。

“不能是我? ‘蓝蝶’谢树生,组织的王牌,不屑于接和我搭档?”她首先错开了眼,自顾自坐了回去。一句反问,又似轻斥。

“这样不必要的情绪会影响判断。谢树生,不要多管闲事,我们这些在黑暗里行走的人,还没有什么好害怕的。”

谢树生没说话,他听人说过“高宠”,做事干脆利落,本以为大概是个可以一决高下的高傲男人,没想到却是一双纤纤素手,满脑子现在只暗诽着自己先入为主了。

掐丝的头面,在西式的吊顶光里,红的不真实。黑夜里掩盖着很多东西,包括任何龌龊,任何罪恶。白日里她是唱念做打的名旦,夜晚是血腥的执行者。冷静,无情,间谍生涯磨练出来的生存技能。

刚才,她深刻的感到了这个的质疑,毫不掩饰的质疑。真实?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?名动天下,还是万贯家财?她什么都有,却又什么都没有。外面的热闹带着烟火气,仿佛还是大院的戏班子一样。可是没有一样是她的。

她所剩的,不过是一丝信念。当年父亲留下的话字字在耳。“天地不仁,东风助恶,微若蝼蚁,举步维艰……”十年饮冰,凉下了头脑,凉下了心,却难凉热血。比起那些牺牲生命去革命的人们,她选了一条更为艰难,更为危险的路。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,总是有人要去深入内部去窥探黑暗的本质的,代价不过是成为罪恶的一把刀,最后目的是刺入罪恶罢了。

“八点开场,你把握好时机。”她撇开那头面,挑了唇红,对着镜子勾画。她知道谢树生才不仅仅是来执行任务的,组织早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。今日的最后一场《梅妃》,有人,要闹大事了,动地惊天的大事。


衣青事实上有很多传闻,有人说,她背后有贵人,有人说,她是挤下了师姐上位的。她带着戏班来租界唱戏,无人问起,却凭着一曲《青霜剑》大红大紫。贞女烈妇报仇雪恨,坟前祭夫拔刀自刎,却演出了深渊在侧,万死以赴之感。

“别院中起笙歌因风送听,递一阵笑语声到耳分明。我只索坐幽亭梅花伴影,忒炎凉又何苦故意相形!嚼寒香早拼着肝肠凄冷,看林烟和初月又作黄昏……”谢树生匿在了角落里,此时的他又换了一身服务生的马甲背心,抬头看着衣青转身捏泪念白,面无表情。

”惨凄凄闻坠叶空廊自警,他那厢还只管弄笛吹笙。泪珠儿滴不尽宫壶漏永,算多情只有那长夜霜衾。初不信水东流君王薄幸,到今朝才知道别处恩新……”江采萍在冷宫里凄凄惨惨戚戚,在他看来,这柔柔弱弱的角色还真不适合衣青。

“砰砰砰——”谢树生从托盘餐布底下抽出勃朗宁,连开三枪。谁知道他是怎么通过门禁带进来的!大厅的水晶灯被击落,玻璃落了一地的稀里哗啦,一时间尖叫各起,衣青直直地缩在了台上,看起来被吓晕了,前排的军政要员一个个都呼唤起来各自的保镖。混乱中,有人无声息的倒在了血泊,无人在意。求生,本身尚且无法自保,如何还顾得上他人?又有人倒下,旁人却踏着污渍四散去了,慌乱无措的挤向出口。

第四声!愣是素质再好的保镖也彻底吓到,死神挥动的镰刀,势必要带走生命,无论多少。挤在人潮中奔向后台的谢树生挑眉,这个不眠之夜,混水摸鱼鹬蚌相争的还不止一伙。


走廊灯暗暗的,泛着与混乱场面相反的暧昧。

“衣青小姐你怎么在这里,没事吧?”急匆匆躲入厕所的矮胖男人发现了早已吓的瑟瑟发抖的花旦。她蹲在地上,楚楚可怜,见了来人,不管不顾的就扑了上去。

“唐局长,我害怕……”一时间男人的英雄主义冒出了头,即使是怂包的男人也不愿意在美人面前短了志气。

“衣青小姐莫怕……”

“唐局长……”美人一手搂着他的脖子,低头嗫嚅,小声抽泣,然后,对着他心口,扣下扳机。

“……黄泉路上走好。”最后的发音落地无声。

她推开咽气的男人,手枪仍旧藏进了水袖的暗袋,抓了抓头发,又回到狼狈花旦的样子,踉跄着冲了出去。

段树生这才从隔间里走出,那个女人装的可真像,啧啧。他将尸首翻正,露出惊骇万分的惨白的脸,这个人可不该死,怎么就。谢树生的第一反应是,她在掩饰什么?转念又一想,不如……他掏出一把匕首,划开尸体的胸口,找出那粒子弹捏在手里,又反手将匕首推了进去,扬长而去。

秘密,他喜欢秘密,那意味着一个软肋。“高宠”的伪装之下是什么,他有点迫切的想知道,就像猫和老鼠,猫是从来不会一口吃掉老鼠的。又或者不是老鼠,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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